回溯小息邊境緣起,2018迎接邊境之三。由《邊境國》起始,我慢慢地開始整理過去旅行的經歷,那些遇上過的離鄉別井的人,每一位朋友獨特的個性、意志、笑容、故事,一一烙印在我的心上。浮萍本來就可能是生命裡的一期一會,但我無法忘懷傾聽過的所有苦難,書寫也許是我僅僅能為他們做的一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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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的邊境系列──《靜默。邊境族》的爬梳】
《靜默。邊境族》星島副刊:邊境族 尋創作立體性
邊境族 尋創作立體性|
星島日報副刊 14/5/2014|文:洪嘉
我城崇尚單調與平面,抗拒多元與立體。於是主流只有一個模樣、一把聲音、一個立場。《靜默.邊境族》虛構了一個邊境的存在,在最單薄的邊界線上,記者、軍人、孖生姊妹等角色,勾勒出一個立體的面貌。或許,這是創作於我城最艱難的狀態。
由小息跨媒介創作室製作的《靜默.邊境族》的排練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排練室裏,導演陳冠而為演員提供了角色的背景,然後由演員自行揣摩,建構有關角色不同階段的狀態。她與演員的溝通與對話,常常便靠著這樣的練習,提煉更成熟與完整的人物。 Continue Reading →
《靜默。邊境族》藝頻:聆聽流亡者之歌
藝術推廣新聞頻道 2014/6/1
文:吳天悅
一些邊境地區,如以巴、新疆等地常常發生駭人的流血衝突,我們在媒體上所看到的報道就是全部嗎?導演陳冠而曾親身認識到西藏難民、庫爾德流亡者及維吾爾人,從各方傾聽逃亡者的流浪悲歌,誘發她創作一個容納多元聲音,混雜聲像裝置、音樂、舞蹈的身體劇場——《靜默。邊境族》。 Continue Reading →
《靜默。邊境族》經濟日報:天地無容 邊境族的故事
經濟日報副刊 2014/6/9
文:李秀嫻
邊界,是想像的存在,既真實,又虛幻。世界上多少邊境族在邊界內外徘徊,找不著去路,又回不了鄉,天大地大,成了孤魂。身體劇場《靜默.邊境族》,訴說著那些一直存在,卻被消音的流徙族群故事。
三年前,著名愛沙尼亞小說《邊境國》(Piiririik) 被翻譯成中文,作者托努.歐內伯魯 (Tonu Onnepalu) 藉一個投奔法國的東歐翻譯家故事,反照出愛沙尼亞獨立、邊境開放後,國民面對身份認同的問題。 Continue Reading →
We Teach Life, Sir – Rafeef Ziadah
以巴衝突?其實一直沒有止息,差不多幾年就來一次升級版 ;報紙上電視裏簡述的,幾千里開外的事情,有飛來飛去的導彈,血肉模糊的影像;電視新聞從不告訴你是哪一方先打起來,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今日奧巴馬致電以色列總統,明天潘基文飛抵支持巴勒斯坦的埃及,今日36死450傷,明天95死780傷……
這不是兩個國家之間的火拼:巴勒斯坦人早已沒有國。他們固守已經陷落的故土,或在大洋彼岸的他國裏奔走著; 他們努力學習英文,努力記熟各種國際法規與人權公約,在並不諒解他們的外國人當中,講述著這個世界需要知道的、在加沙發生著的真相。然而,在這些外國人筆下,巴人的苦與淚往往只是一個個刻意煽情的難民小傳,或是不斷上升卻仍然冰冷的死傷數字。外人不需要知道更多了;等這輪襲擊過去不就可以了嗎,紅十字會的援助不是要來了嗎,聯合國不是出面調停了嗎。而且以和巴,誰也不能撇清互相殘殺的責任。
「如果,」外國記者一而再地問他們這個問題:「你們不要再向下一代灌輸仇恨,一切不就好了嗎?(Do you think it will all be fine if you just stop teaching your children hate?)」
巴勒斯坦裔女詩人Rafeef Ziadah,2009年在家鄉被彈雨轟炸之時,以外國的語言寫成一首詩,來回應這種傲慢。
I wrote this poem when the bombs were dropping on Gaza and I was the media spokesperson for the coalition, doing a lot of organizing. We stay up at about 6 o’clock in the morning, perfecting every soundbite and by the end, you know most Palestinians get tired and start pronouncing our “peace” as “beace”, so we become “balestinains” by the end of the day. I was practicing my “peace” all night. And then next morning, one of the journalists asked me, do you think it will all be fine if you just stop teaching your children hate? I did not insult the person, I was very polite, but I wrote this poem as a response to these types of question we Palestinians always get.
***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that had to fit into sound-bites and word limits.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that had to fit into sound-bites and word limits filled enough with statistics to counter measured response.
And I perfected my English and I learned my UN resolutions.
But still, he asked me, Ms. Ziadah, don’t you think that everything would be resolved if you would just stop teaching so much hatred to your children?
Pause.
I look inside of me for strength to be patient but patience is not at the tip of my tongue as the bombs drop over Gaza.
Patience has just escaped me.
Pause. Smile.
We teach life, sir.
Rafeef, remember to smile.
Pause.
We teach life, sir.
We Palestinians teach life after they have occupied the last sky.
We teach life after they have built their settlements and apartheid walls, after the last skies.
We teach life, sir.
But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made to fit into sound-bites and word limits.
And just give us a story, a human story.
You see, this is not political.
We just want to tell people about you and your people so give us a human story.
Don’t mention that word “apartheid” and “occupation”.
This is not political.
You have to help me as a journalist to help you tell your story which is not a political story.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How about you give us a story of a woman in Gaza who needs medication?
How about you?
Do you have enough bone-broken limbs to cover the sun?
Hand me over your dead and give me the list of their names in one thousand two hundred word limits.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made to fit into sound-bites and word limits and move those that are desensitized to terrorist blood.
But they felt sorry.
They felt sorry for the cattle over Gaza.
So, I give them UN resolutions and statistics and we condemn and we deplore and we reject.
And these are not two equal sides: occupier and occupied.
And a hundred dead, two hundred dead, and a thousand dead.
And between that, war crime and massacre, I vent out words and smile “not exotic”, smile “not terrorist”.
And I recount, I recount a hundred dead, two hundred dead, and a thousand dead.
Is anyone out there?
Will anyone listen?
I wish I could wail over their bodies.
I wish I could just run barefoot in every refugee camp and hold every child, cover their ears so they wouldn’t have to hear the sound of bombing for the rest of their life the way I do.
Today, my body was a TV’d massacre.
And let me just tell you, there’s nothing your UN resolutions have ever done about this.
And no sound-bite, no sound-bite I come up with, no matter how good my English gets, no sound-bite, no sound-bite, no sound-bite, no sound-bite will bring them back to life.
No sound-bite will fix this.
We teach life, sir.
We teach life, sir.
We Palestinians wake up every morning to teach the rest of the world life, sir.
***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需要被放進sound-bite和字數限制之中。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需要被放進充滿統計數字的sound-bite和字數限制之中。
我練好了我的英文,我學懂了我的聯合國解決方案。
但是,他仍然問我,Ms. Ziadah,難道你不認為只要你們停止向孩子灌輸仇恨,一切就能解決了嗎?
停頓。
我在自己裡面尋找堅壯,希望能忍耐。但當炸彈再度掉落加沙,忍耐就離開了我的舌尖。
忍耐逃離了我。
停頓。微笑。
先生,我們教導生命。
Rafeef,緊記要微笑。
停頓。
先生,我們教導生命。
在最後一片天空被佔領之後,我們巴勒斯坦人,教導生命。
在他們建立種族隔離的圍牆和殖民區之後,在最後一片天空之後,我們教導生命。
先生,我們教導生命。
但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需要被放進sound-bite和字數限制之中。
給我們一個故事吧,一個人的故事。
你看,這不是政治的。
我們只是想跟別人說一下你,說一下你的人民,所以你給我們一個人的故事吧。不要提起「種族隔離」和「佔領」那些字。
這不是政治的。
你作為一個記者,你要幫我,那也是幫你,去講你的故事。不政治的。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
不如你給我一個加沙女人需要醫療支援的故事?
你呢?
你有多得可以遮蓋太陽的折斷的骨頭嗎?
給我你的死亡,給我死難者名單,在一千二百字之內。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對恐怖分子的血液無感。
但他們感到難過。
他們為加沙發生的屠殺感到難過。
所以,我給他們聯合國的解決方案、統計數字。我們譴責。我們反對。我們拒絕。
那並非兩個對等的位置:佔領者,與被佔領者。
一百人死亡。二百人死亡。一千人死亡。
在那之間,在戰爭罪行與屠殺之間,我吐出字詞,我微笑﹣﹣「不異化」;再微笑,「不是恐怖分子」。
我細數。我細數一百人死亡。二百人死亡。一千人死亡。
有沒有人在?
有人願意聆聽嗎?
願我能抱著他們的屍身哀悼。
願我能赤足跑在每一個難民營裡,緊抱每一位孩子,用雙手覆蓋他們的耳朵,好讓他們此生都不用像我一樣,一直聽到炸彈的聲音。
今天,我的身體是一場電視轉播的大屠殺。
讓我告訴你,你那些聯合國解決方案,從來沒為他們做到過甚麼。
沒有sound-bite,沒有我能想到的sound-bite,無論我的英文進步了多少,沒有sound-bite沒有sound-bite沒有sound-bite沒有sound-bite能讓他們死而復生。
沒有sound-bite能解決這些。
先生,我們教導生命。
先生,我們教導生命。
先生,我們巴勒斯坦人,每天清早起來,教導整個世界,生命。
***
《靜默。邊境族》|進入邊境 Q & A !
問:聲像裝置展覽」跟「身體劇場演出」,我應該先看哪一個?
答:兩者並沒有一定的先後次序,在演出的時候可能會同一空間同一時間發生,所以請細意看、聽、感受空間內的每個細微轉變。另外,在看演出之前或之後,大家也可以花時間,慢慢的品嚐裝置,它們本身也在訴說演出裡沒有說完的故事喔。
問:宣傳單張寫著「不設觀眾席」,那即是要站著看一個多小時嗎?
答:「不設觀眾席」的意思是沒有一個「固定的」觀眾席,但還是有座位的!這個裝置演出自由度很大,觀眾可在演出途中自由選擇個人認為最理想及舒適的觀賞角度及姿態,可以坐/站/躺/靠牆……
問:聽說牛棚 12 號單位沒有冷氣,會很熱嗎?
答:不瞞你說,演出空間的確是沒有冷氣的!不過在夏夜走進牛棚的 12 號單位,在汗水微滲的狀態下,不只看戲,也是在感受一種溫度,感受演員的呼吸、空間的凝聚。讓人想起在台灣看帳篷戲的有趣經驗啊!怕熱者可以自備小紙扇及毛巾;室內可能會有少量蚊蟲想要看戲而飛進來,超級怕蚊/惹蚊者也可以自備防蚊物品。
問:需要四處走動的話,我要一直揹著我的行裝嗎?
答:請盡量輕裝進入邊境!如你攜帶的物品太多,我們有少量存放位置提供。
問:我並不熟悉演出所探討的議題,會看不明白嗎?
答:在劇中有一句對白:「你想唔想要一個故仔?」沒錯,你們到來不必有太多顧慮,只要將開耳朵,用心裝載故事。
問:《靜默。邊境族》有沒有完整的劇情?
演出由細碎的故事湊合成斷章,我們為邊境族的故事寫下楔子,往後的章節和思考便留待觀眾補白、發展、覆述、再演繹……
問:我可以怎樣增加邊境族的了解?
答:就如我們的宣傳文案中說,邊境族不在任何一個地方,卻又無處不在。大家不妨在旅途上認識當地居民,與他們聊天,彼此交換故事。邊境族也不一定在他方,在香港的你我也可能是族人。所以從本土事件反思身份、國族、文化衝突等問題亦很重要。
《靜默。邊境族》|創作團隊
陳冠而 文本及導演
獨立藝術工作者,劇場導演、演員。畢業於城大創意媒體學院,2009年創立「小息跨媒介創作室」,涉獵範圍包括劇場、文字及錄像等,並持續探索不同身體訓練及表演方式,旅行終日。以往作品題材關注身體的微末觸感、女性身體及慾望、文化身份的探尋等。導演作品包括:小息跨媒介創作室《邊境國》及《女身饗宴》、7A班戲劇組「當代大師的身影」《448個黑色姿勢》、前進進戲劇工作坊「超連結牛棚實驗劇場節」《旋轉,三途川》、動藝「環境舞蹈計劃」《從機器走出來的神》等。
李思颺 編舞及演出
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先後主修芭蕾舞及現代舞。曾任香港芭蕾舞團及奧地利格拉茲舞團全職舞蹈員及巴馬海港舞團(德國)獨舞員,現為自由身舞者及編舞。編演作品包括:巴馬海港舞團5 Solos及Toy Story、香港管弦樂團《交響魔法世界》、編舞新系列一:鋒芒四露Narcissus & Echo;藝穗會乙城節2007—《“1”之前的“0”》;香港舞蹈節2006「舞蹈各自各」之《天使#666對魔鬼#999》及《畫室戰記》。與王丹琦合編的近作Galatea and Pygmalion於2010年11月國際舞蹈研討會暨香港舞蹈節公演,並獲香港舞蹈年獎2011「最值得表揚獨立舞蹈」。2014年憑與王丹琦合編的 《Galatea X》獲香港舞蹈年獎2014「最值得表揚女舞蹈員演出」及「最值得表揚編舞」。
梁寶榮 聲音及現場音樂
聆聽,創作,分享。
過往作品: 第42屆香港藝術節《森林海中的紅樓》、天邊外劇團 x 香港戲劇創作室《房間》、眾聲喧嘩《夢幻劇》、一條褲製作《走不出的雨巷》、方褀端X成博民《眾聲喧嘩 ( )》
成博民 多媒體設計
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現迷失於劇場、文字、影像與媒體之間。近期演出包括:樹寧現在式單位《蕪荒野之年代》、致群劇社《斜路黃花》、新域劇團「劇場裡的卧虎與藏龍」《白色商場極樂漫遊》、前進進戲劇工作坊《如果在末日,一個旅人》、《耳搖搖》、《遠方》、《斷食少女.K》及《第十一城》等。錄像作品包括:影話戲《失戀之後》、小劇場藝術節《白田街三十號》、《防疫禁區》、《冬之祭》(重演)、香港演藝學院《電子城市》及香港戲劇協會曹禺戲劇節小劇場系列《女旅》。
林慶麟 技術總監
2002年起參與劇場後台及演出製作工作;從未接受過正統劇場管理教育,有緣得前輩指導朋輩支持,有幸擔任技術監督、製作經理等職位。雖然坐擁叮噹身材,但真正身份實為單車手及詠春門人,原希望於三十歲前成為一代宗師,可惜歲月不饒人,唯有繼續在業界浮沉。
郭佩欣 燈光設計
2009年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獲頒藝術學士(榮譽)學位,主修舞台燈光設計。2007年頒獲Strand Lighting (Asia) 獎學金赴德國及捷克作藝術交流。近期燈光設計包括小息跨媒介創作室《女身饗宴》及《邊境國》、社區文化發展中心 《這麼近,那麼遠:泰戈爾與莎士比亞》。曾參與多項本地及海外製作,包括社區文化發展中心《麵包與木偶大型社區藝術嘉年華》、愛爾蘭ABSOLUT Fringe Festival《On the Edge of Things is a Fierce Beauty》。2013年為亞洲民眾戲劇節協會《江河匯粹》世界巡迴演出擔任技術總監,是次演出巡迴香港、曼谷、清邁、達卡、吉大港、坎帕拉、莫克姆、里爾,並於巴黎《第八屆國際戲劇/劇場教育聯會世界會議》演出。同年亦為愛爾蘭Dublin Fringe Festival 節目 《WHELP》出任舞台監督。
鄭崑珩 服裝設計
香港出生,牛下長大,聖言畢業,觀塘工作。全職寫字樓工作,習慣每日OT,典型香港人生活,涉足劇場服裝屬玩票性質,亦總算讓理工所學的學以致用。希望能為一針一線找回原因,讓服裝能有自己的聲音。作品包括:眾聲喧嘩《夢幻劇》及《N城紀》。
林希彤 裝置執行
又名紅彤彤,自由身工作者,獨自生活在 Red.H.S Studio,專注創作及工作。選擇以寫意的角度去接受繁忙的事物,利用怪異的手法記錄及保存。在迷路的時候,是藝術細胞令她不捨得離去。2013年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應用及媒體藝術文學士,主修平面及媒體設計。個人作品曾於包氏畫廊、牛棚藝術村、香港兆基創意書院等展出。
《靜默。邊境族》|創作演員
戴俊笙 創作演員
自由身演員、表演及戲劇教育工作者,熱愛唱歌、
鄭佩嘉 創作演員
演員、配音員、戲劇導師、木偶師。先後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統計學系及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主修表演)。近年舞台演出有:小息跨媒介創作室《女身饗宴》、觀塘劇團 x 樂城院牧《上司愛竊聽》、香港影視劇團《歌聲無淚》、劇場工作室《黑森林》、偶友街作《紙公主的奇幻旅程》、一團和氣《超級街市兩頭騰》、春天實驗劇團《油尖旺區節 – 情繫油尖旺》、《迦里略傳》、《國際綜藝合家歡 – 娒明谷之夢想大盜》、英國皇家芭蕾舞團《曼儂》、香港教育劇場論壇《古蹟劇場》、樹寧現在式單位《美麗小姑娘》、《耶穌十三門徒》、《木偶仔奇遇記》、楚城《小城故事多》、仁戲《愛上我Bra》等。近年致力於戲劇教育及教育劇場,曾於逾100所中小學、大專及機構主持台前幕後工作坊、教師培訓日、學校巡迴演出及擔任導演工作。
魏灝麟 創作演員
演員、導演及戲劇導師。先後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英文系及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主修表演) 。在學期間獲香港特區政府才藝發展獎學金,畢業後成為自由身演員和繼續學習不同表演技巧,最近被錄取修讀 「The Meisner Technique」 之一年制課程。幼時學學英國,2005-2009年被選為國立青年劇團的成員(英國)及在2012年從凱文.斯派西基金會選中代表香港到紐約作交流演出。受彼得.布魯克和西蒙.邁克伯尼影響,希望在未來建立劇團,結合多媒體,演技及形體,繼續尋求演員的可能性和不同的演說故事方式。
《靜默。邊境族》|媒體報導 4
狹縫雜會 陳冠而|JET VOL. 142 6/2014 |文:Joanne 訪問:陳嘉露
劇場雖小,有容乃大,陳冠而是活躍小劇場的多媒體藝術家,迷信真正trans真正crossover,喜將各路英雄捉入劇場齊齊玩。她自己亦如百足多爪,文本導演布景設計裝置藝術錄像舞蹈每事懂一些每事做多些,開口埋口邊緣女性身體探索,不是往劇場的路上就是在旅途上。這樣的陳冠而是零碎又熱血的,若要簡單蓋括,那就是她是新一代劇場工作者中值得注目的一位,就此而已。
小劇場這回事,都是靠口碑。認識陳冠而因為朋友C,C間或入劇場,喜好不算太大路亦不算太另類,有時膽粗粗去看多媒體,都是釣魚收場,奇在看陳冠而,乖乖坐定定看足兩小時。
看其月底新作《靜默。邊境族》宣傳文稿,有李思颺編舞,梁寶榮做聲音及現場音樂,成博民做多媒體設計,她負責文本及導演,「我覺得香港藝術圈應該再crossover多點、dialogue多點、玩多點。辛辣講句,好多crossover都係得個講字,都無cross到。」她的劇場未必人人喜愛次次佳作,但她真心要跟四面八方藝術家合作jam表演,每次都延伸場外,有時延伸到文字,有時延伸到影集刊物,有時是音樂,像之前的《女身饗宴》就包括影集網上誌與展覽,這次的《靜默。邊境族》亦有聲像裝置展覽與講座。
她的創作由文字開始,好細個已經不停寫,然後畫畫、裝置、戲劇,開始對攝影、錄像有興趣,入讀城大Creative Media,主攻文字、錄像加裝置。「演戲都是邊做邊學,導演真的不知哪來的,但一坐落排練場,就有好多感覺,知道要有哪些動作、哪些畫面。」然後她的世界多了舞蹈,「目前探索方向是身體,所以有很多肢體、舞動元素。」最近期的衝擊是聲音,「更直入,更超越。有聽過宇宙第一個聲音是Om?宇宙的第一樣嘢是聲音!」所以她的劇場都是有聲有畫組合豐富,「 是由細到大多種媒介創作經驗的大成。」
她的劇場啟蒙是瘋祭舞台,成長期混前進進牛棚劇場,甫畢業就與曾赴台灣雲門舞集舞蹈教室習舞的郭嘉源合組小息跨媒介創作室,「劇場風格是人本,但又不是poor theatre或極簡主義。」曾製作以Sarah Kane《4.48精神異常》為靈感的《448個黑色姿勢》、探索女性身體靈慾的《女身饗宴》、取材自愛沙尼亞作家Tonu Onnepalu同名小說的《邊境國》等。是次延續國族邊境思考的《 靜默。邊境族 》,設定吟唱老人、記者與邊界年輕軍人,講暴力、權力、自由。「如果邊界是道狹縫,我是蠻喜歡鑽進裡面的,似乎可以打開一些缺口,走進一些奇怪的空間。」創作靈感全來自旅行,一閒就出發,西進之路由印度、尼泊爾、西藏到土耳其,旅行期間寫下大堆遊記。筆名,就叫「旅行終日」。
《靜默。邊境族》|媒體報導 3
天地無容 邊境族的故事|經濟日報副刊 9/6/2014|文:李秀嫻
邊界,是想像的存在,既真實,又虛幻。世界上多少邊境族在邊界內外徘徊,找不著去路,又回不了鄉,天大地大,成了孤魂。身體劇場《靜默.邊境族》,訴說著那些一直存在,卻被消音的流徙族群故事。
三年前,著名愛沙尼亞小說《邊境國》(Piiririik) 被翻譯成中文,作者托努.歐內伯魯 (Tonu Onnepalu) 藉一個投奔法國的東歐翻譯家故事,反照出愛沙尼亞獨立、邊境開放後,國民面對身份認同的問題。
邊境國原是政治詞彙,在一戰、二戰期間,西歐實施邊境國政策,以一連串位處西歐與俄羅斯之間的國家,包括愛沙尼亞,來抵抗蘇聯和共產主義的擴張。《邊境國》一書就是圍繞著這個命題——邊境。這個人為的、存在又不存在、真實又不真實的概念,使香港多媒體藝術家陳冠而著迷。兩年前,她曾因此創作了一個同名的短篇舞蹈劇場,「當時想得太簡單,過程中,邊界一詞漸漸牽扯出我腦裏好多其他想法,好像戰爭、暴力、人權等等,如此龐大的議題,半小時的劇場根本處理不了。」兩年後的今天,她生出了一個更深刻的《靜默。邊境族》。
尋找 真實的發聲
《靜默。邊境族》以虛幻的邊境族為核心。邊境族,並非某一特定民族,而是指向那些家園被侵佔、身份被剝奪、文化遭斷絕的人們。回顧現世,邊境族存在於世界不同角落,但由於他們處於那虛構想像的「邊界」之上,他們的身影也因此「被隱形」。一如媒體上出現的庫爾德游擊隊、藏人自焚、新疆獨立運動等報道,經過主流媒體的篩選,讓邊境族的故事被定型、被片面化。邊境族被剝奪母語、宗教、文化自由的故事,卻湮沒在「事件」的後面。
陳冠而為了了解邊境族的故事,閱讀了大量由獨立記者或學者所寫關於邊緣族的文章,如王力雄的《我的西域,你的東土》談新疆問題;從薩依德所寫的《薩依德的流亡者之書》看巴勒斯坦的民族故事等。「我曾經問過張翠容 (按:自由記者) 如何發掘故事,她說只是不停認識當地人和不斷跟他們聊天。記者就是一個蒐集故事的人,做著一個 understanding 的角色,他們走進去別人的生活,再把故事帶出來。」
幾年間,陳冠而也做著這樣的事,只是換上了旅行者的身份。她從西藏走到新疆、尼泊爾、土耳其,與不同的少數民族相處。她曾經寄住庫爾德族人的家裏,聽過「庫爾德遊擊隊」刻板印象以外的故事;她也遇過流亡藏人,聽著失去國土的悲慟。「2009 年我到西藏旅遊,當時剛剛發生過暴亂 (2008 年的 314 拉薩事件),市面全是軍人,我無法跟當地人溝通。直至我離開西藏,竟然在尼泊爾與印度的邊境認識了一對西藏逃亡情侶。他們因為那次暴亂被迫逃亡,男的花了三個月越過喜瑪拉亞山到了尼泊爾,但自此成為流亡藏人,失去了身份。女的比較幸運,她父親替她買到護照,順利逃出西藏。」原來,身份是被賦予的,半點不由人。一本護照,便限制了人的命運。「對香港人來說,這是很難想像的。如果我們要護照,去申請便可以。」
陳冠而明白到在政治上不能為他們做些甚麼,但她可以將邊境族的故事廣傳開去。「我把故事告訴多一個人知道,或許因此有了改變的可能。這些小故事,也是用來抵抗主流媒體,我要讓別人知道,他們跟我們一樣,也是人。」
改變 由聆聽開始
陳冠而兩年前創作《邊境國》,落墨在身份與國族,這次的《靜默。邊境族》,她加入更多個人閱歷,負責文本兼導演。劇場從戰爭出發:一個受命殺戮的軍人、一個守護民族言語的老人、一個失語的記者,在邊境遇上了,各人在暴力、人權與自由的邊緣徘徊。但若如劇名所言,靜默又如何應對暴力?「靜默,一方面指被禁發聲,另一方面,我不認為噪音能抵抗暴力,正如劇中有一句台詞:『用暴力換取和平是不可能的。』我在尋找另一種渠道。」
這個渠道,或許可以在軍人一角中得出一點頭緒。
軍人是加害者,與被迫害的邊境族本來處於二元對立的位置。綵排時,四位表演者在軍人與邊境族角色之間輪流交替,這是陳冠而的刻意安排。「如果一方願意聆聽另一方的處境,而非急於 label 對方,或許可以解決一些仇恨爭端。戲中那一場超現實的相遇,讓雙方代入對方身份角色,是否可提供一個解決方法?」陳冠而一臉希冀地道。
聲像裝置
《靜默。邊境族》在牛棚的演出,聲像裝置將擔當重要一角。負責多媒體的成博民和現場音樂的梁寶榮,將從影像和音效切入邊境族的故事。「影像上的選材,我要避免主流媒體對邊境族的扭曲刻畫。同樣地,影像科技象徵文明,這也要好好處理,因為文明往往是用來將邊緣者消音的手段。」成博民說。
梁寶榮則預言這將是一次耳朵不太舒服的演出,「聽過許多邊境族的故事只覺心寒,那種心寒不是因為故事存在,而是我身處安全的環境,對邊境族的愛莫能助。我會製造如噪音般的效果,營造出心寒的感覺。」